日本相撲手的幕後生活 原來不只是吃和睡呀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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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本相撲手進行練習的訓練場是個相當傳統的地點,而現代世界也正悄悄地影響著這個地方。 義大利攝影師Paolo Patrizi形容這個地方:「訓練場更像個寺院。」Patrizi已經在日本居住了八年,五年前就對這項運動充滿了好奇,他有幸獲得許可進入三個不同的訓練場長達一個月。他的攝影作品系列「優雅的巨人」展現了相撲手訓練和私底下的生活。Patrizi說:「我想盡可能多地記錄下他們的生活。
相撲手們每天大多數時間都呆在那裡,他們很少出去。」 相撲手們吃喝生活訓練全在訓練場部屋裡進行。新手的訓練開始於早上6點,他們挑戰對手,獲勝者留在場地的圓圈內直到被打敗。到8點,更高等級的選手進來了,場面更好看了。 Patrizi說:「有些厲害的老手會專挑新手練,抓住他們一把甩出去。
搏鬥蠻慘烈的。恃強欺弱很常見,受欺負的大多不敢吱聲,他們不能抱怨。」 平時的訓練很累人,相撲手只能在星期天出門,這一天他們休息。Patrizi說他們有時候會藉來錄影帶消遣或打遊戲打發時間。 雖然身處現代社會,但他們的生活遵守的還是持續了數百年的傳統,包括挽髮梳丁髻(沐浴後由部屋髮型師為之梳理)。
此項運動也被悄然改變著。近幾年,它也深受吸毒,賭博與犯罪集團牽連醜聞和貪腐困擾。這直接導致在2012年,日本男子想要成為相撲手的人數達到歷史最低點,觀眾人數也銳減。同時,來自內蒙古和夏威夷的相撲手開始取代日本選手取得冠軍地位。 Patrizi說,「即使如此,它還是一個全國性的運動。
高級選手比賽的轉播通常在下午4點進行,而這時沒有很多人能打開電視機觀看,除非在周末,所以這也導致觀看人數下降。現在也很少聽到年輕人在談論相撲。」 Patrizi也拍過另一個系列,記錄義大利的性工作者,他因此在56世界新聞攝影比賽中獲得日常生活類組照二等獎。 via ALIVE FORUM 早上的訓練結束後,相撲手們在梳理髮髻。這種武士款的髮型可追溯到17世紀,相撲手們期望表現出武士道精神 高砂部屋外,一名相撲手在喝飲料 via ALIVE FORUM 等待橫綱朝青龍入座。
在高砂部屋,只有相撲最高級選手橫綱動筷了,其他人才能吃飯 via ALIVE FORUM 週日下午,大阪錦系町,Tagonishiki騎著自行車 via ALIVE FORUM 武藏川部屋內,相撲手們圍成一圈意味著早上的訓練結束 凌晨五點半,荒汐部屋相撲訓練營,外面天寒地凍,裏面相撲手正漸漸掙扎醒來,滿臉睡眠不足造成的憔悴。一位年輕的力士(即相撲士)連哄帶騙地想把酣睡的同伴弄醒,卻被四處亂放的行軍牀和間或的幾隻手腳絆倒了。聽到這名新弟子的動響,有的人費力地睜開睡意惺忪的雙眼,有的卻不加理會,全然不受影響地繼續呼呼大睡。此時,等待著他們的是一場長達數小時的、在大阪郊區一廢棄停車場進行的、令人骨頭散架的訓練。 為便於相撲手們參加三月大阪錦標賽(又稱hon basho,是日本每年舉辦的六場相撲比賽中的一場),荒汐部屋暫時從東京老家搬到了大阪。在比賽前的一星期,我設法混進了相撲士的圈子,饒有興致地見證了這項極為神秘的運動的日常現實。 Image caption大阪的都市天幕(圖片來源: Yoshikazu Tsuno/Getty) 在費力地從牀上掙紮起來後,力士洗漱並為訓練做著裝凖備,包括梳理頭髮梳並將其盤成光滑的「丁髷」(丁髻)、以及在他們過度肥胖的腰身上繋上三米長的「廻し」(纏腰布)。為了減緩新陳代謝並增進食慾,他們不吃早餐,在飢腸轆轆中開始了新的一天。 相撲手們一動起來,就像一艘艘艦船在驚濤駭浪裏搏擊航行。他們晃動身軀在顛簸中穿過一段狹窄的樓梯間,來到外面的小帳篷裏。到那後,他們便開始著手凖備土俵,相撲比賽將在這個神聖的圓環上舉行。等清理乾淨粘土地板並正確標定該圓環的周長後,相撲手們包紮好舊傷上棉紗帶,系緊有些松垮的腰布,活動筋骨,蓄勢待發。他們從容閒適地彎身下腰、低到一個不可思議的高度,似乎身上的肥肉都柔軟得與浸濕的粘土無異;這一瞬的優雅氣質,足以讓人不再認為他們大腹便便、行動笨拙。而這一切都在一種彌漫著濃烈的宗教儀式感的緘默中進行。 Image caption訓練前凖備土俵(圖片來源:馬修•布雷姆納(Matthew Bremner)) 相撲是一項富有精神氣質的運動項目。歷史學界公認,相撲的起源可以追溯到約公元3世紀的古墳時代。彼時,在神殿之上、在祭司等宗教人物面前表演的角力格鬥,是宗教儀式的一部分。同樣地,相撲中的許多做法均源自日本官方的宗教神道教。 自公元17世紀起,隨著格鬥比賽的意義轉向為公共工程項目籌集資金,這些宗教儀式也過渡成了體育賽事。相撲搖身一變,成了一門生意;相撲手也變成了職業運動員。他們的名聲隨著以相撲著名賽事為主題的浮世繪的大賣而水漲船高,而日本民眾則上癮般地愛了這項本屬於神道教的神秘的體育運動。漸漸地,相撲手身上實實在在的英雄氣概使得抽像縹緲的神力黯然失色,而相較於過去旨在祈禱,相撲日益發展成為一種精彩的競技表演。 拉伸運動結束後,相撲訓練營的正式訓練開始了。有的相撲手猛烈、不間斷地上下托舉槓鈴,另一些則採用一種稱為運足的蹲伏式站姿,雙腳輪流向前滑動,快速穿過土俵。還有幾個資歷尚淺的新弟子開始做非常基本的相撲練習動作——四股。他們左右晃動,並進行一系列的踢蹬、深蹲、捶打、淺打。該項設計旨在增強相撲手的中樞肌肉力量,而且起碼從象徵意義上看,可以震懾惡鬼。 Image caption優雅而有力地移動(圖片來源:馬修•布雷姆納) 相撲力士的日常訓練似乎是出自本能的;從拉伸到四股,其就像一條河的流動一樣無需思考與質疑。同樣地,兩位相撲手毋庸置疑地發現他們都站在了土俵之上,蓄勢待發。他們面對面蹲踞著:他們微微點頭,肌肉繃緊,神經高度緊張;不一會兒,兩個圓滾滾的脊背就流滿了汗水,時而抽搐,並不停轉向;兩條發熱的腰帶深深地陷進流沙般鬆弛的贅肉裏。說時遲那時快,手腕一抖,未及任何的預兆,兩位相撲手便全力撲向對方。霎時,氣氛緊張到令人窒息,帳篷裏迴蕩起了肥胖肉身大口喘氣的聲音。 Image caption強者對決(攝影:馬修•布雷姆納) 兩人互相鑿擊、敲打、按壓,直到有人失去平衡或者移出土俵。相撲手氣喘吁吁,重新站好,拍了拍身上的灰塵,禮貌地向對手鞠躬致意。 相撲訓練營級別最高的相撲手的到來後,大家向其表達出尤為突出的敬意。蒼國來榮吉(Soukokurai)是一名中國籍蒙古族出身的相撲手。他是當今相撲界級別最高的相撲手之一,其比賽曾通過國家電視台轉播給數以百萬的觀眾。他甚至擁有自己的私人俱樂部。他體重140公斤,手似水桶,臉若圓盤,戴一條sekitori(一種高級別的相撲手)特有的整潔白色腹帶,跋涉千里來到此地,卻精神抖擻得像剛衝過涼一樣,並在一個角落的位置站定。他的晚輩們怯怯地不好意思表達心頭的敬意,他卻並不以為慍,神情鎮定。上場角力時,他表現出了與場外一樣的從容鎮定。當他年輕、浮躁的對手揮身上前,使出令人骨頭散架的蠻力時,他一眼識破了他們的莽撞,平靜地將對手引出土俵外。年輕的力士越是使出吃奶的力氣,他反而越顯得不費吹灰之力。 蒼國來榮吉告訴我:「所有的年輕相撲手都希望成為sekitori,但是他們都沒有資格與sekitori級別的相撲手對決。這就是為什麼他們在訓練當中都很想打敗我的原因。」 大多數新進的相撲手都是15歲時便從高中輟學入會的。他們追求榮耀和財富,夢想過上sekitori的生活,擁有自己的粉絲俱樂部、堆積成山的獎金還有私人的隨從僕人。然而他們發現,這種生活不過是疲倦和恥辱的結合,完全不值得羨慕。Sekitori確實可以不做家務、自由結婚,還可以住在訓練營之外。但是,新弟子必須在每天訓練很多小時的同時完成烹飪、清潔等工作,並滿足高級相撲手的要求。 大約中午時分,力士們坐下開始吃午飯。寢室旁的房間裏,十一位巨石般壯碩的相撲手盤腿圍坐在一張低矮的餐桌旁。森嚴的等級制再次體現,高等級的相撲手才能首先進餐。 然而,大家的菜單卻是相同的。相撲火鍋(Chankonabe,力士們又稱之為chanko)是這項運動的主要飲食,由肉湯、味醂(一種較淡的料理清酒)、白菜、雞肉以及大量的各種精肉。每個相撲手一頓飯平均消耗6到10碗——大約10000卡路里。有一位退休的相撲手隆三杉太一曾被報道在一頓飯中吃了65碗相撲火鍋而聞名於世。由於相撲運動是沒有體重限制的,所以相撲手們總會努力增重,以在比賽中獲得優勢。 Image caption相撲手在一天漫長的訓練結束後補充能量(攝影:馬修•布雷姆納) 房間裏充滿了此起彼伏的啜食聲以及輕聲細語的對話聲。體重126公斤的21歲相撲手Goushi耐心地等力士的私人髮型師「牀山」為他梳起相撲丁髻。蒼國來正在他身後接受媒體採訪。在偶像面前,採訪記者表現得非常笨拙緊張,說話結結巴巴。 Image caption盤起相撲丁髻(攝影:馬修•布雷姆納) 不一會兒,相撲訓練營師傅鈴木先生來了。這位前相撲手有著高大的身材和鬆弛的長臉,當他走進房間的時候,整個軀體彷彿正在下墜。然而,他凹陷的雙目中有著一種無懈可擊的莊重。相撲手們低頭看著他們的鍋,等待著這個必然降臨的時刻。 「訓練在三個小時後重新開始。大家休息一下。」鈴木先生說道,太過於言簡意賅,令人有些失望。 一秒鐘之後,相撲手們開始慢吞吞地進食,竭力咽下最後一口難吃的食物。例行的訓練又將開始,而懲罰也將繼續進行。他們只期望未來能出人頭地,讓現在這一切都值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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