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怕我的手會把書弄髒,所以看書前都會很認真的洗手。」圖書館對他們來說...不只是天堂、樂土,更是他們的寶藏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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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名男子坐在圖書館聚精會神的抄寫文章,專注的神情令人不僅想多看他幾眼。 在人來人往的讀者中,負責一二層借閱區的組長金國峰,對這個中年拾荒者印象尤為深刻。「他幾乎每天都來,卻從來不借書,而是在閉館前,抱著厚厚一堆書走到服務台的影印機前,請我們把每本書中的某一章節、某一段落複印下來帶走。」
」 久而久之,館員們都知道有這麼一個「從不借書」的讀者。有時候,要複印的頁數太多,金國峰和同事還會特意為他推遲下班時間。「大家都知道他的情況,就多等他一會兒,從來不會去催他。」
每天下午,高俊傑都會拎一個黑色塑膠袋——裡面裝著塑膠水瓶等「生活用品」,在報刊閱覽區一個固定座位上看報。從時事到旅遊,報刊區的各類雜誌刊物他都有所涉獵。
直到圖書館響起閉館音樂,他才不緊不慢地離開。 如今,拾荒與閱讀,是高俊傑生活的最重要部分。「但如果再找不到工作,就要回老家了。」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揉皺的舊報紙,空隙處幾乎填滿了藍色圓珠筆字跡——這是他的讀書筆記。「最近想多抄點農業、養殖業方面的文章帶回家,到時候栽些石榴、紅棗,再養些野雞。
」 「他們也會生氣,他們也有自尊」 金國峰說,杭州圖書館新館對外開放8年,不少拾荒者在館內甚至有了習慣的區域和座位,比如報刊區或更加舒適的影音閱覽區。但他們更願意「隱藏」在普通讀者中,不願被關注,也不願被打擾。 在採訪中,二樓靠近樓梯的沙發,端坐著一位身材矮小的男子,身穿一件灰綠色工作服,褲腿褊起,穿一雙破舊的白色旅遊鞋。一整個下午,他一直安靜地讀書看報。記者試圖上前與他聊起愛看的書,他先是警惕地看著記者,而後拒絕交談,拿起手邊的垃圾袋匆匆離開。
「儘管我們不會戴有色眼鏡看待拾荒者,但敏感是他們的共性。」影音閱覽區的管理員陳夏說,一旦有讀者因拾荒者的體味而產生不適感、或因偶爾的喧嘩而表情詫異,他們立馬就會有所察覺。 高俊傑說,他曾因「身份」受到不公平待遇。「那是快過年的一天,有兩個人突然在圖書館門外攔住了我,還要檢查我的身份證件。」自認為已是「老讀者」,卻無故被拒之門外,這讓高俊傑感到「很受傷」。 「他們也會生氣,他們也有自尊。」杭州圖書館辦公室主任劉麗東說,儘管圖書館並沒有硬性規定,但是大家都很自律,覺得自己手髒了就會洗手。「我在老館就見過一個拾荒者背著一個蛇皮袋,裡面是瓶瓶罐罐。他把蛇皮袋放在門口,反復洗手洗臉,才進閱覽室讀書看報。」 而對於這些「敏感」的讀者,無論是工作人員還是普通讀者,大多數人都會投以善意的目光。保潔阿姨說,除了靠近時體味大了一些,他們並沒有其他特別之處;他們不喧鬧、守規矩,每天晚上20點45分閉館音樂一響,就會安靜離開;退休工人施阿姨說,不論出身高低、職業貴賤,進了圖書館大家的身份只有一個:讀者。 「可能對於大多數流浪者、拾荒者來說,閱讀也許並非源於求知的單純動機,圖書館只等同於消遣和休憩。」金國峰說,但他也常常看到,有拾荒者帶著詩與理想,在圖書館裡不分日夜地伏案寫作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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