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開後我們才學會了愛對方,晚了麼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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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開後我們才學會了愛對方,晚了麼? 文|微博@程安 青年特稿專欄作家 生日那天,我躲開所有同事,窩在屋裡,悄悄開了一瓶白酒。 快到0點的時候,我終於沒忍住,給舒川打了一個電話。 「婷兒,生日快樂。」他一直喜歡喊我婷兒,這麼久過去了,他還是這麼喊我。 「真是謝謝你還記得我生日。
」 我拿起酒瓶,狠狠地灌了一大口,任由辛辣穿腸過。 「婷兒,我一直記得你生日,還有——我們的每一個紀念日。」舒川半天才開口,聲音有些試探,也有些煩躁。 又是這種語氣,心煩勁湧上來,我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問:如果你當初愛我,為什麼不願意為我回來? 這次換他在電話那頭沉默了。沉默了很久,久到我掛斷了電話,他都沒說一句話。
1 上大學之前,我一直想著要在大學裡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,一直到大家畢業分手,我們依然手牽手一起走,直到踏上婚禮的紅地毯,一輩子就這樣,只談一次戀愛,只睡一個人。 可是,直到我領取畢業證那天,我都沒如願。我懷著夢想破滅的挫敗感,揣了一瓶高度白酒,跑到學校的小水池邊,一邊扔小石子,一邊喝著烈酒。喝到興頭站起來,喊了一句「老子畢業了」,隨手把瓶子往後一扔,就聽「哎呀」一聲,身後有個小青年捂著頭呻吟著。我第一反應是想要趕緊逃,卻沒想到腳步不穩,把他撲倒了,在又一聲「哎呀」裡,我遭遇了人生第一場戀愛,一直到畢業。
大家後來都笑我,這場戀愛談得太有效率了,只花了一天時間,就從大學時代,談到了社會青年時代。 舒川則告訴我,這是命中註定。 舒川,他滿足了我對學生戀愛的所有幻想,在最後一天。 他帶我去做遊樂場,陪我坐摩天輪,騎旋轉木馬,轉咖啡杯;還拉著我翻牆溜進了一個幼兒園,我們一遍遍地滑著小小矮矮的滑梯;我拉著他陪我照各種不正經的、逗比模樣的大頭貼;我們經過小吃街的時候,拿著冰糖葫蘆和棉花糖招搖過市。 晚飯時分,在食堂的桌子上,他給我寫著大學時代的第一封也是最後一封情書,直到現在我想起那封情書,都會先聞到一股宮保雞丁的味道。
我們吃完晚飯後,一直坐著不走,直到食堂阿姨收走我們的盤子,我盯著他,問,我的大學時代就這麼結束了嗎? 他移到我身邊,看了看錶,跟我說,今天還剩5個小時,你還有什麼想要實現的,我都可以陪你。 談一場奮不顧身的愛情,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。 這是每個文藝學生黨都想做的事情,我一不小心就念叨了出來。 兩個小時後,我看著秦淮河兩旁的燈籠高高掛著,有些如墜夢中。他牽起我的手,在一顆大紅燈籠下,親吻了我。
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,他閃著大眼睛問我,你想不想吃金陵城的鴨血粉絲啊? 那天晚上,我們的最後一個吻,是帶著鴨血粉絲味的。 當我在回程的高鐵上看著窗外的風景不語的時候,他掏出一顆雨花石送給我,在我耳邊輕語,這個可是我們的訂婚信物啊,你已經接了就不許反悔。 火車突然進入一道暗黑的隧道,擋住了我的臉紅,我不害臊地摟著他的脖子喊著,舒川,我會嫁給你的啊。 如果,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,也沒有但是,那該多好。或許,我和舒川能很快地住在一起,一起上班做公交,一起下班回來做飯,然後水到渠成見,有情人成為家屬。 2 我和舒川之間的每一次分手,都是我提出來的。 就如同當初我趴在他身上,看著他眼睛裡的我,打了一個酒嗝問道,少年,我們這麼有緣,不如在一起吧。到後來,我的說辭是,舒川,既然我們不能好好相守,不如分手吧。 我們從南京回來後,便商量著一起過間隔年。不久後,他收到了一份offer,是一個很有知名度的工程。一開始,我以為他過了試用期,就會穩定在某一個城市,那麼我也可以放棄現在待著的地方,一同前去。 只是我沒想到,試用期過後,他簽了三年的合約,而每個地方,停留的時間不定。上一次是青島,下一次就是海南,再下一次,我就發現電話打不通了,而他已經在某個不知名的小山區。 漸漸的,我和他聯繫間隔的時間越來越長,從開始的一天幾個電話,到後來的一個星期都聯繫不上,也越來越被動,從隨叫隨到到只能等他來電,打過去的電話,十有八九打不通,直到手機沒電,直到自己無助地抱膝哭泣,都只有在黑暗裡等待的宿命。 有時候,我也會和他吵架,吵得厲害的時候,他只能沉默著,急促地呼吸,然後無奈地哄著我,寶貝,我心裡只有你。等我回來,我一定好好陪你。 在聯繫不到他的時候,每一個新聞上出現的事故,我都會聯想到他身上,他是不是出車禍了,是不是被電擊中了,會不會從山崖上墜了下去。我難過的時候就會胡思亂想,即使有天他出事了,我都不會第一時間知道,那個在醫院手術單簽字的人不會是我。 只要電話打不通,我甚至都沒法斷定,他是不是還活著。 升職的時候,沒有人分享。被穿小鞋的時候,沒有懷抱依靠。餓了沒人一起吃飯,飽了也沒人一起手把手散步。天熱了冷了,沒有人說,你今天應該穿那套衣服。半夜胃疼得我在床上打滾,都不會出現一個懷抱說「寶貝別怕,我在」。 就連漆黑的夜裡,我鼓著勇氣發過去的一句「分手」,都沒回應。 直到半個月後,他突然鬍鬚拉渣地出現在我面前,才知道他是不願意分手的。 後來,每超過一個星期聯繫不到他,我就會發一則分手消息。而等他再度回歸到正常通訊條件下,就會第一時間趕到我身邊。就這樣,分分合合間,一年過去了。 我生日的時候,也就是年關的時候,他回來了。他帶我去他朋友的工作室,為我們拍了一組婚紗照。拿到成片的那天,他告訴我,婷兒,正月裡,我會去你家見你的父母,提我們的婚事。你願意嫁給我嗎? 我不記得當時怎麼回答他的了,我只記得,整整一個正月裡,我都在等他來我家。 直到假期過完,他才打來一個電話,說工程項目提前了,他已經在5000米的高原上了。這一次,我非常決斷地跟他說分手。這一次,他在電話裡辯解了很久,怪我不懂得體諒他,從來就是小孩子脾氣,以自我為中心。這一次,我們吵得比以往都凶,誰都沒低頭。這一次,他再也沒有飛回到我的身邊,在我開門之後,給我一個大大的滿身風塵的擁抱。 後來,我辭了工作,換了房子,參加到朋友們的聚會中去,也漸漸接受朋友們安排的相親,只是,每一次都不會再和對方見第二面。 3 等了好一會,也不見他打過來。我很氣憤地把手機扔到一邊,再次大口大口地喝起了酒。 第二天,當閨蜜找了一個蹩腳的理由離開後,我看著對面的舒川,有些恍惚。 googletag.cmd.push(function() { googletag.display('div-gpt-ad-1446467308349-1'); }); 他尷尬地承認,他本來是打算直接找我,但怕被我拒之門外,只好搬出了相親這個幌子。 我們差不多兩年沒見了。 舒川的皮膚比之前黑了些,或許是長期在室外曬的吧,只是眉宇間,多了一些成熟,褪去了曾經那份青澀。我呢?應該也是吧,現在一個星期不敷面膜,就會覺得皮膚乾燥得不容易上妝了。 「這些年,我最後悔的事情是,那次你說分手後,我沒有及時回來找你。」 間隔年後,我做起了銷售,我太害怕一個人對著空屋子自言自語了。我賣過汽車,賣過傢俱,還賣過馬桶,每一份工作,都做得很好,每一次換工作,都是被加薪挖走。工作裡會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。我漸漸明白,每個人都很不容易,也漸漸明白,不同時候,不同階段,會導致我們每個人做的選擇,不一樣。 在分手之後,我瞬速地成長了起來。只是有時候,想起當年的每一次分手宣言,會覺得年輕真好,那麼肆無忌憚,那麼毫無做作,卻也那麼幼稚不懂事。 「當時,我只顧著追求夢想,忘了你只是一個小女孩,一個需要男朋友呵護哄著寵著的小女孩。」舒川端起杯子,輕輕舉到嘴邊,沒有喝,「如果放在現在,當時那些天大的矛盾,都不會什麼困惑。」 「當時,我沒有體諒到你的辛苦和難處。」瞬間,我也釋懷了。 當時,我也只覺得他愛我,就應該包容我,就該容忍我,而沒想到我應該也要包容他,體諒他啊。 「那,我們今天可以算是相親嗎?」 「我從不和相親對象見第二次。」我聳了聳肩。 舒川笑了,問,「我可以有特權嗎?」 「憑什麼呢?」 他放下杯子,把手伸到我的面前,我看著他緊握的手心,心裡有些緊張。他慢慢鬆開,一枚雨花石出現在我的視線裡。 欸,這不是當年他在火車上送我的那枚定情信物嗎?昨天晚上還在我的小盒子裡啊,怎麼現在回到他手裡了? 「我當時買了兩顆,讓店主在其中一顆上面悄悄刻了字,只是,當時太緊張,送錯了那枚沒刻字的。」他有些臉紅地低下頭,把手裡的雨花石翻了個邊,上面出現了兩個小小的單詞——marry me。他盯著我的眼睛,說,「年輕的時候,總會做些錯事。」 我笑了,拿起那顆雨花石,放在手心,感受那刻痕。 他盯著我的眼睛,篤定地說,「但我現在,不會了。」 我笑了,「我想,我也是。」 在愛情的世界裡,不會總是那麼一帆風順,在最好的時間裡遇上最好的人。波折裡,我們終究會學會,如果愛一個人,也會學會,在對的時間裡,做出對的選擇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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